-freeze🍰

曾经多少爱,现在多少空白

【盾冬】我曾有两次告别 3

       “你到底……!”冬兵猛的上前,狠狠掐着队长的脖子。对方明显先采取了行动,打断了他的话。




 “巴基。是你的名字。我是史蒂夫·罗杰斯。”这一句好像虚无缥缈却又坚定地,连接着冬兵摇摇欲坠的过去桥梁。




 “谁他妈是巴基?!”史蒂夫感到脖颈挤压他的力气急剧增大,然后像真空里的气流一样骤然消失了。




 冬兵的头颅低垂下,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顷刻间的表情转化的极其复杂。史蒂夫看出他增大的双眼而眉骨位置几乎不变,是刹那的惊讶,或许更上一层。这时喷在脸上炽热的气流渐渐变缓,已经演变为他熟悉的一如既往的忧郁,和深邃的孤独,还有他眼底一抹肝肠寸断的痛。这是史蒂夫难以解释的,即使他四倍的感知力,也丝毫不能触及到身前的人所思所想。他的心脏激烈地震颤着,同冬兵发抖的面庞一样,有着同样伤痛的频率。全身各处的感官好像异常敏锐,听到血液在汩汩流动,像融铁水一样烧灼着。他很想拥抱他,像曾经的千千万万次一样,这是唯独这次,他们能共享七十年的断云幽梦。




 在听到那句“巴基”后,连同后面的“史蒂夫罗杰斯”,先前恒河沙数的压抑在这一刻连同能量一起从他胸口迸溅出来了。就像解冻后,相比起寒冷,滚烫蒸汽直接造成的鼻腔呼吸不畅,后颈后背渗出汗来的那种令人心烦的躁动。而这次截然不同,他才是能量的中心。从进入牢房上皮肤的瘙痒感,现在已经完全是在燃烧,是在高温下升华,在一大股蒸汽的簇拥下,急切地挤入空气。




 

 

 冬兵后退了几步,甚至忘了那个戴在手上的染血的指虎。接着他的手摸到的身后沾满铁锈的栏杆,手抖的厉害,不知是刚刚打的太狠了还是别的什么事,他第一次觉得开有锁的铁门过程这么复杂。在阖上铁门时,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在队长脸上停留了一秒,最后带着像众目睽睽下赤裸全身的窘样,战败似的快步走过阴暗的走廊。




 “资产!怎么样?”在走廊尽头的监视者高声问道。

 “没达到预期目标。”冬兵琢磨了一下,“……我明天再来。”




 在冬兵消失在走廊尽头一刻,史蒂夫身旁的隔离板打开了,里面是满墙壁高功率的聚光灯。他静静等待着那些光将他身上的水分蒸发掉总数的百分之几,先是热,永无止境的发烫。马上症状转入意识不清。史蒂夫强化过的身躯能让他勉勉强强的回忆些之前从神盾局得到的冬兵档案。




 

 “我们终于一样了。我也被绑在和你一样的铁链上了。”他好像是觉得这种方法能给巴基多年的监禁一点补偿,通过切身品尝不到千万分之一的身体折磨,即使这无济于事。



 

 前几天史蒂夫在神盾局的全息屏上看见了多张上世纪不同时期冬兵侧脸的照片。通过人脸交叉比对下,确定了与七十年前在107步兵团服役的詹姆斯中士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他站在那失神了好久,就像恍惚中回到了刚从冰冻中苏醒的那次奔跑一样。曾经他也为了抓捕杀死德国科学家*的九头蛇赤脚在街上冲刺过,命运狠狠将他的信仰揉碎在尘埃里,让他在心头猛的蹿起恐惧和无力的那一瞬,高高在上地击溃他。“这是你想要的,自由世界。”他一边在发怔一边被迫接受站在随着呼吸摇晃陌生的时代广场。




 这是残留在他的时代的碎片,尽管巴基从他自己的身躯里割裂了出去,史蒂夫一边翻冬兵的档案一边抚摸着上面模糊的照片。英国,德国,美国,法国,阿尔及利亚等等政治领袖都曾遭过他的刺杀,没有一个人逃脱。




 ---------史蒂夫视角

 反绑在身后的双臂早就开始酸痛,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划出的伤口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在集中灯光的照射下,刚冒的汗又渗进新生的皮肤组织里,火辣辣地疼。





 

 我知道现在想起这些并不合适,恼人的是记忆从各处席卷进来,耳边嗡嗡地炸响,以我和巴基为主角的画面在瞳孔前猛的放大。




———— 1935年圣诞节

 那年巴基深夜从家里摸进我家,后来我想起那晚确实很像热恋中的伴侣一样一天不见都心里发痒。当时我侧身正盯着那晚巴基送的礼物发呆,听到墙上被摩擦和窗户吱嘎的声音,当那震动传到木地板再晃动我的床时,差点没惊的从直挺挺地坐起来。




 “嘘嘘嘘,是我是我。”一如既往清亮的嗓音从枕边响起。一把捂住我的嘴,“惊喜嘛?”





 “…………巴基你要来可以早说,不用像做贼一样的。”即使已经要抑制不住嘴角上扬了,我还是假装严肃的教训他。不过我这语调已经上升的口气,绝对是隐藏不了愉悦了。“还有你,穿着正装就爬到我床上吗?”




 “当然不是了!这是睡衣!”他一边轻声嗤笑一边拉起被子的一角让我看个清楚。“要跟我的史蒂夫睡,早就该准备好了。”




 早就已经入夜的冬天非常冷,我却从脖子根那都像躺在暖炉边一样,滚烫地散发着热量。我知道肯定巴基不会像我一样,享受着像羽尖轻抚着心口的轻快。通常来说,无法揣摩身边的人的心情绝对不是难为情的事,我们同时陷在深邃的黑影里,也许我的傻笑早已藏不住*,即使这样,我依然固执己见地希望他能感受到我胸口下年轻而张狂的心跳,以及他也在期待着的回应。




 

 早在三十年代初,由于经济和人文主义的萧条,女孩们的裙摆重新降至膝盖以下。就在同性感情也被强烈打压的时代,我对我的挚友产生了不必要的感情。其实我一开始只大概是想要———做为朋友的待遇,后来我像泥沼里的人一样越是挣扎越是难以逃脱。其程度相当于开始嫉妒每一个穿着长裙跟同伴跳跃着掩面笑着跑过巴基庭院的女孩;后来到我在上课的时候也会偷偷凝望他的背影,看着微风吹不动的短短的发茬。再往后,我默许了自己,我一直想要的是成为他的伴侣,终生不后悔的那种。我痴痴地想哪天他的眼里全是我,他的时间都由我填满,可我却不能承担所有责任,比如现在不够高,也没有幽默的腔调游刃有余地对付各种聚会,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逼迫他跟我绑定在一起,如果只是作为朋友看待的话。




 这动荡的年代有太多可能,我忧虑我们的感情会遭到街坊的唾弃,还有巴恩斯家族签订的婚事…………“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一遍遍地思索这些未曾绽放的罪恶之花,大胆地表达自己。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赞同,带着他逃离这里也很诗意啊!可我终究逃不过这样的劫,在心里我克服不了从小生根发芽的自卑。




 

 “…………喂喂史蒂夫?”巴基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几下,那种失重的感觉好像一下消失了,又回到了柔软的被窝里,“你有在听吗?”




 “唔……你说到姑娘们,上次舞会上的。”我接上他的话。




 “什么嘛,你只听到了这些?我说的明明是那个大胆又活泼的那个,叫西尔维娅。”他有点火急火燎地敲了下我的脑袋。明明只是很正常的炫耀嘛,我迟迟没意识到他很急切地催促我。




 “是是是,漂亮的女孩都打心眼喜欢跟你调情。”我抬起头看着他,当然,这句话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谁知道当初幼稚的我是在嫉妒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不过呢她跟你不一样,金发里夹着点亚麻色。有时候我认为你的暗金色很漂亮。”巴基拽着被角,朝我靠近了一些。




 “当然不一样了!”我有点庆幸他居然能从发色这里发出讨论,但是又异常厌烦自己跟女孩的比较,“难道你想找我这样的?”我冒失地回了嘴。




 巴基突然安静下来,就像一如既往黎明的黯然被早霞取代的那段时间。都说天明前有些征兆,可平常日子里却光是盼望着镶黑边玫瑰色云彩,殊不知,东方已经慢慢泛白直到回过神时,街道上车和路灯下的黑暗已悄然被洗去。接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再向我这靠近一点,可五官仍然在阴影中。




 那时的我终究没有等到像太阳镀金辉,云随着变浅的天空亮起来的一天。我望着巴基的脸,忽视了他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欲望。有些事,还未醒悟已日晒三竿蒸发在滚烫的水泥地上。




 窘迫的感觉悄然袭来。“我的意思是我这种发色……”我小声地补充,急于与这模糊不清的意味划清界限。




 “不。……罗杰斯,”这下好像完全准备好了,语气严肃了点,“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那些姑娘,一直都是你,永远*。”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照理说平时对姑娘们说的还多几句,可是突然停下来了,然后我的手腕被他抓住,海鸥从云端俯冲转换着角度,苍劲的海风从它的尾羽处擦过。又是这种被施压的眩晕,跟所有和巴基在一起的场合一样,而这次更甚。它拖拽着,拉扯着我,只求让我做下一秒的迎合。我能看见巴基有点发白的唇和唇纹,能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越来越近了。接受他的吻,像是海鸥锁定了猎物,我也无处可逃。




 不……现在还不行!我在最后那一毫厘歪过了头,像隐藏我多年的事实一样,鱼潜进了海,留给海鸥一个闪光的影子。




 我没察觉到他什么时候松了手,大概是看到光的那一刻。海鸥偏离了路径,羽毛轻触海面,又拐回了云层。他大概和它一样,一直向往着天空。巴基慢慢地往后缩,直到退回那片可以藏身的黑暗。我看着他的动作,那一秒和上一秒一样恍若隔世,全身好像失去了力气,我再也记不起刚刚如何冷静地抽身回避,我又变回了那条被自己懦弱捕杀的鱼。“晚……对不起。”我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缩起了身子。




 在这个有明亮月光的晚上,巴基像损坏的黑胶唱片,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有扯被子时滑过我的触感,我悄悄回头瞥了一眼,他像最开始抓住我一样牢牢地抓住了它。









 

 

 

 

三处注解

1.因为史蒂夫是背向窗户睡的,而后文巴基的脸一直藏在黑暗中可以解释为月光只照进窗户在床上投下一半光线(应该说的通

2.这个德国科学家是队1帮助史蒂夫,用血清使他成为美国队长的亚伯罕厄斯金博士。

3.这个永远我是从always翻译来的,感觉这句用英语更有感觉。

 –tbc

评论(2)

热度(22)